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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读文学 > 白月光佛系日常 >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但正因为这样的敬重,那些那些环肥燕瘦莺莺燕燕亦或是几个极有才情的女诸葛,包括秦婉卿,都不曾见过这位帝师。

郁暖略一皱眉。

但她却也不欲推拒。

毕竟沈大儒的名声,那是全朝皆知,堪为天下学子之表率,即便是郁大小姐,得知了这样的事,也不可能会拒绝。

不仅不拒绝,她还要在沈大儒面前装得极贤惠和善,因为那才是郁大小姐会做的事。

她嫌弃周涵,因为他出身低长得很一般,年纪二十多了仍无所成,但并不代表她会同样嫌弃与他相关,却名望极高之人

京郊的小院子里头。

布衣老人面相清癯,面似纠结,单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唉声叹气,直观棋盘,而面色忧愁,又不死心随手挠了挠后脑勺,两指拎起黄褐的葫芦,仰头吃了口老酒,粗鲁擦擦嘴边的酒渍,又皱眉盯着棋盘。

他对面的男人一身白衣,面色淡淡提醒道:“到底棋差一招。”

布衣老人立即气道:“何止差一招!你少来哄我老头儿!”

老头说着,干瘦的手将棋盘搅得乱糟糟,还掉了两三枚在地上,又单脚盘着吃酒。

男人倒是含笑,低沉道:“沈老实在豁达。”

老头摆手,哼一声道:“心不妄动,人亦不妄动,你只见我毛躁,却不知我定性。这点,你这年轻人还是多学学。”

男人冷淡挑眉峰,慢慢道:“是么。”

老头吃得醉醺醺,呵呵一笑,看着他恍然叹息:“你自幼身处遍地荆棘里,只要不动心,尚且无恙,若你受不住,早晚得尝遍世间苦果,痛彻筋骨。”

男人微笑道:“看来,您知我今日所求何事。”

老头面颊醉得红通通,像个猴屁股似的,摆摆手拒绝道:“那事儿,玄之又玄,能变的可能极低,近乎、近乎不存在,劝劝年轻人,莫要对那些事儿太执着咯!看淡些罢,没那样人的!”

他又自得,笼袖笑眯眯劝道:“你为皇,可知帝者一生寡极,又何必惦记那命里没有的人?”

“要我说,陛下你赶紧的,纳上个十几二十,成百个美貌妃妾,这环肥燕瘦,莺莺燕燕的,岂不痛快美哉!”

他说着,慢吞吞转移目光,却见啥窗外缓缓走来一个淡色衣裳的少妇,头发简雅地盘着,后头只簪了一根通体润泽的玉簪,脖颈修长冷白,一张玉面苍白灵秀。

那少妇感受到老头的目光,臻首对上一双苍老清明的眼睛,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又垂眸随着侍从入内。

老头轻轻咦一声,手指轻轻颤抖,执着一方黑子无意识把玩着,嘴里絮絮叨叨:“日角偃月,角骨隆起入鬓,眉长秀而目清如水,肩削颈修,耳润颜白,奸门宽润,端视颜清,乃是极贵之相……这、这真是……与老夫两年前所见虚凤之相,全然不同矣!怪哉!”

他面前的男人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声音低沉优雅:“是么?”

老头用劲拍拍脑袋,瞪大了眼,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太玄书》所言,虚凤相能转真凤相。只其可能性万中难存其一,老夫两年前不过偶然瞧见,当个乐子说与你听,这、不曾想这……这倒是!玄奥难企啊!”

他说着又一咕噜从椅上翻腾起来,趿着半旧的布鞋欲要翻找甚么,却听外头小童脆声道:“沈师!临安侯府的周三奶奶求见,你见是不见呐!”

老头一改原本烂醉的样,满眼皆是清醒明锐,连忙把鞋跟拔好咯,连声道:“还不快把人请进来你这孩子!人夫君都在里头,我是那般爱拒人千里之人嘛!?”

小童撇撇嘴,嘀嘀咕咕道:“谁说不是呢……”说着又给郁暖撩开了帘子,脆脆瞧着她道:“夫人里头请!”

郁暖见他生的玉雪可爱,心里莫名喜欢,于是也淡淡一笑,从荷包里拿了金瓜子,给他塞在布兜里头,引得小童眨眼觑她。

给完金瓜子她松了口气,在沈大儒跟前和善些,想必也不算崩人设。

进门一眼便见,她夫君正一身白衣,闲适坐在上首,而沈大儒则一脸正经对她慈祥道:“你便是寒……涵儿新娶的媳妇?”

老头说“涵儿”俩字的时候,郁暖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男主居然能忍受别人这么叫他的嘛,听上去好奇怪啊。

她垂眸,温柔淡然道:“是。”

沈大儒拍拍手道:“你可生的一副好面相,嗯……最近两年,可有遇到甚么奇事儿?”

有啊。

我可是穿越了呢。

郁暖温柔摇头,淡声道:“不曾,沈师何出此言。”

沈大儒忽然,感受到如芒在背,那眼神锐利冷淡,像是能把他的背都开出个大窟窿来。

他连忙干笑道:“不不,只是随口一问,徒媳且坐,为师给你斟茶……”

郁暖怎好叫他给自己斟茶的,忙又淡然道:“不必,怎好麻烦您老。”

叫老师斟茶,这种事儿无论现代古代都说不通啊。

沈大儒连忙打个哈哈过去,又觑着她,痴痴道:“夫人面相实在贵极罕极。”

郁暖:“…………”

若非他是个瞧着半截风干的老头,她真的要打人了。

一旁的周涵长眉微顿,淡淡道:“师父慎言。”

周涵不等他多言,又慢慢微笑道:“今日请夫人前来,涵也是为了与卿一道,给师父敬茶。”

他说着起身,长身玉立,慢条斯理为郁暖也斟了一杯清茶,轻缓一推,便及她眼前。

郁暖不语,只是垂眸,看了看他握着杯子的手。

郁暖知他那双手极有劲道,骨节分明,修长好看。

她记起那日新婚,他反握那柄匕首,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叫她脱力却撼动不得。

血却缓缓从指骨流下,滴在她裙摆上,他只含笑瞧她,那眸里尽是阴郁偏执。

却不知,他那日的伤好了没有。

仿佛这几日都不曾听到有人提起,他不会是连包扎都不曾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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