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在屋子里转悠着,觉得司徒琛的主意听起来不错,但毕竟只是一个空想。
得先调查调查流民们的意思才行。
对于乔装打扮成各种角色混入人群中打探消息的行为,贾赦一直让李四娘和她手下布庄的伙计们负责。
先是询问流民们在开春后的打算,再散播出听说四皇子要召集愿意去北方开垦荒地的流民,据说开出来的地都归自己呢。
经过统一管理过的流民纷纷表示这事儿还没影呢,要是朝廷真下达了这样的指令,他们很愿意去的。
总而言之调查的结果让司徒琛放心地将折子呈给了他父皇。
皇帝都被司徒琛的“骚操作”给气笑了,没影儿的事儿被说得像模像样的。现在都把流民的欲望给勾了起来,哪还能说这件事不行?
四儿子这两年做事看似大胆,但连在一起都是有章程的。
和鞑靼贸易往来相当于给了一个甜枣,安稳住鞑靼犯边的心。让流民北上驻扎在边疆算是糖衣炮弹,为慢慢与鞑靼沾亲带故打下基础……
“这个贾赦真是一肚子黑水。”皇帝捋了捋胡子说道。
让贾赦窝在户部当个闲散郎中真是有些屈才,若是掌管一州或是一府或许能闯出更多的名堂。
司徒琛从未隐瞒过贾赦在他折子中起到的作用,见他父皇流露出来的一丝神情便将他父皇心中所想的事情猜到了七八分。
贾赦的本事绝对够得上能臣这个词儿,但有的时候本事越大越容易受到莫名其妙的忌惮。
总得有点小把柄被他父皇捏在手里才能让他父皇更安心。贾赦对他母亲偏心的不满,以及变着法儿折腾贾政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把柄”。
“恩侯今年肚子里的坏水都用在了他二弟身上,差不多都变成肥肉贴到了肚子上,脸上也贴了不少……”
京营那种地方有个风吹草动他父皇都知道,若是不知道的话,他父皇晚上可就睡不安稳了。进京营接受改造的人多了一个贾政,不用猜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贾赦的参与。
皇帝听了哈哈大笑,觉得贾赦处理得方法没有毛病,对于混吃等死的人就得这么干!
“胖点没关系,锻炼锻炼就减下去了。”
今年司徒彻和贾瑚都要新开一门武学了,皇帝琢磨先给贾赦一把不太容易拉开的弓箭。为了不在儿子面前丢人就只能勤加锻炼,进而身子就减下去了。
有了赏赐,司徒琛出了宫就直奔荣国府向贾赦炫耀。
看!这是本王在父皇面前替你美言给你争取来的,还不快谢谢本王?
贾赦知道司徒琛一露出这样的神情准没好事儿。询问过后恨不得缝了司徒琛的嘴巴,都在皇上面前巴巴了什么!
之前赏赐的书他还没读完呢,这次又给了弓箭,一看就是十二力的,这不是为难他么?
贾赦为了不让司徒琛看他的笑话,故意摆出一副“我可以、我能行、这难不倒我”的样子。
“恩侯悠着点来,拉不开这弓不丢人。”司徒琛哪还没看出来贾赦这是死要面子,说完又说了句天色已晚便出了荣国府。
等天色彻底黑下来以后,贾赦不信邪地一手拿着皇上赏给他的十二力的弓一手提着灯笼去了花园,回想了一下记忆里父亲教过的步骤,一咬牙拉开了弓弦。
能拉开不算什么,能拉满才算厉害。
弦满箭发,贾赦怕伤到人,所以冲着花园的墙壁放了一箭。
“当!”
贾赦听到动静后提着灯笼去将落在地上的箭捡回来,看到墙壁上那清晰可见的深痕倒吸了一口气。
“噫……我可真厉害。”
司徒琛还想嘲笑自己拉不开这弓,明天就让他过来瞧瞧这墙上的印子。
贾赦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美滋滋地回去睡觉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贾赦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胳膊抬不起来了。原本还想让司徒琛见识见识自己的本事呢,结果这回好像要被嘲讽得更厉害了。
尽管贾赦一直在努力让自己的胳膊看起来没什么事儿,但司徒琛还是一眼就瞧出来了不对劲。
“恩侯的胳膊这是怎么了,用不用叫个太医过来瞧瞧?”
“不用不用,昨晚睡觉的时候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