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 司渺屏住呼吸, 满脑子都是疑问。
怎么可能没过
导演明明表现很满意
邱瑾似是猜到了他反应, 停了两分钟才道“风夏剧组地址我发给司机了, 明早他会去接你。”
说完，没等司渺回应, 邱瑾单方面切断通话, 手机三声盲音后回到微信界面。
那半句话后，季越东问他等什么。
越过冬季等着发视频
司渺低头看了看那两行字，木然地把手机丢回桌子。
“铛”
手机边缘磕在玻璃桌子上, 发出一声钝响, 把正在乘汤梅梅吓了一跳，撒了一手汤。
她敏感地发现了些不同，小心翼翼问“司老师, 邱姐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司渺语气如常。
“那你怎么”
“血色试镜没过, 明天去风夏剧组。”司渺淡淡道。
梅梅那勺汤彻底撒了个一干二净。
因为这个插曲，梅梅没心情吃饭，也没心情庆祝，囫囵塞了几口，答应明早给司渺带早餐，便回自己公寓去了。
少了一个人, 屋子里霎时安静下来, 汤还散袅袅热气, 此刻看来, 不怎么温馨, 倒有些讽刺味道。
司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倒放白天试镜画面。
肢体没问题，表情没问题，该表现内心戏都表现出来了。
要知道为了全方位了解这个人物，司渺把他生平以时间轴形式做成了思维图，仔细研究了很久，要不也不可能一眼挑出第三十二场戏。
他完全可以肯定，试镜没过不是他错。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猜不出来。
司渺使劲搓了两把头发，就算他一贯淡然，面对这种莫名其妙失败，还是忍不住心烦意乱。
更主要是，因为这次失败，他失去了和季东东视频机会。
他盼了整整一天了。
好巧不巧地，司渺刚想到这儿，可能是见上两条信息没被回复，季越东改成了打电话。
司渺看着那七个九，没敢接。
刚跟季东东说完大话，就被打脸了，这让他怎么接。
铃声持续了一分钟后停止，司渺起身收拾桌子，刷完碗筷，季越东又打过来了。
司渺盯着电话，纠结要命，既不想让对方多等，又害怕季东东会直接告诉他试镜失败了，别做视频梦了。
两种情绪就像两个小人，在他身体里叫嚣个不停，就在他受不住伸手时候，电话断了。
也许是天意也不让他接吧，他转身去浴室洗澡。
等出了浴室，他抱着手机窝进沙发里，登录微博，戳开自己主页。
每次心情不好时候，他都会去看粉丝们评论，那些或搞笑或温暖文字总能抚平他心绪。
看了一圈，果然挫败感减轻很多，内心深处随之涌上一丝愧疚。
以季东东性格，得是耐着多大性子给他打了两通电话啊，他却一次都没接起来，而且第一次还是故意不接。
太不知好歹了。
司渺重新打开微信界面，斟酌语言，想和季东东解释一下刚才自己为什么没接。
这时微信界面突然发生变化越过冬季邀请您进行视频通话
司渺瞪大眼睛看着那一行文字，手指抬起来放下，抬起来又放下。
不是说，只有他试镜过了，才可以视频吗
那现在视频话，相当于骗人了吧，司渺直接摁掉，并打字对不起，我失败了
打字告诉对方总比当面告诉更轻松些，司渺准备好应对接下来责问。
季越东却只回了一个字接
随即视频邀请第二次发过来，司渺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季东东是什么意思，咬咬牙，摁下接受。
季东东那边网络貌似不太好，画面卡了一会才出现，首先映入司渺眼帘是镶着珐琅墙饰，接着男人挺拔上半身进入视野。
男人脸色不虞，显然正在生气，司渺心里一紧，音量小要命，“季东东对不起啊”
他说完，季越东眉头便皱了起来。司渺一直盯着他看，自然看到了他变化，闭上眼睛准备挨骂。
“你”季越东顿了顿，司渺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洗完澡怎么不擦头发。”
司渺缓缓睁开眼睛。
他在说什么
他没追究试镜为什么失败，也没责怪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他问他洗完澡怎么不擦头发
季越东和司渺都不是精致人，家里没有吹风机，洗完澡之后通常是用毛巾把头发擦到半干就够了。
可今天司渺没心情，头发现在还打着绺黏在额头上，顺着脸颊往下淌水珠。
“忘、忘记了，”司渺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