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一惊,他想了想道:“这可有点难办,若是女子,我还可同你支招,可是男子,小弟实在无能为力。”
裴钰虽然不喜欢男子,但是对朋友的性向却并不是那么介意。
这世上本就男风盛行,寻一个志趣相投的好友本就难,若是再介意对方的性向,那干脆一辈子孤家寡人了。
只是裴钰确实没料到,殷白泽竟也是好男风的,遂惊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接受了。而且,同殷兄来往这么长时间了,也从未见他表露出对自己有意的话语行为,因此裴钰也没将殷白泽的“心仪之人”往自己身上套,只觉得他的目光是在寻求自己的意见。
可惜他并没有什么好意见,只得举起酒杯:“来,殷兄,一醉解千愁。”
殷白泽叹了口气,也同他举起了酒杯,算是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
区区一壶玉露酒显然不够两个求醉的人饮,于是裴钰挥手招来小二,又赏给他一块碎银:“再来两壶玉露酒!”
收到银子,小二先是惊喜,听完裴钰的话,面色又转为为难:“这位客人,我们店的玉露已经卖完了,客人不妨来两壶玉髓酒同玉露酒口味相似,只是口感醇厚,稍微浓烈一些。”
裴钰闻言点头:“那就来两壶玉髓酒吧,今夜我同殷兄不醉不归!”
很快,小二端来了两壶酒:“客人您点的玉髓酒,请慢用。”
裴钰斟了酒,一阵清香飘散,淡淡的酒味蔓延在空气中。
他冲殷白泽举起酒杯:“殷兄,喝下这杯酒,祝你得偿所愿,同心悦之人两情相悦!”
看他这般为自己操心,殷白泽忍不住勾唇:“恩,多谢裴弟。”举起酒杯,将那玉髓酒一饮而尽。
确实是好酒,入口清甜,滋味醇厚,只是余味却有些酸涩。
这时,裴钰又斟了酒,同殷白泽举杯。
殷白泽再次喝下。
接连几轮后,殷白泽觉得不太对劲。
只见裴钰的脸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迷蒙,口中来回念着:“殷兄,不醉不归。”
显然是,已经醉了。
殷白泽不由失笑,就这点酒量,还想同自己一醉方休。
这时裴钰已经不自觉的将身子伏在了身前的桌上,眼睛渐渐眯了起来,被酒润泽的的红红的唇还时不时的开合,冒出几个模糊的字节。
殷白泽试探的开口:“裴弟”
没有回应。
殷白泽抬手,拍上他的肩膀:“裴钰,醒醒!”
仿佛被打扰了睡梦,他的眉头轻轻蹙起,长长的羽睫微微颤抖着,秀气的鼻子还皱了皱,却仍是没有醒来,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
殷白泽的心狂跳了起来。
借着几分酒意,殷白泽放肆的抚摸着他的面容,用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俯身痴迷的吻着他的额头,眼眸,鼻尖……嘴唇。
先是轻轻的触碰,然而在感受到那惊人的柔软后,忍不住开始小心翼翼着,感受着那唇齿间的酒香,越来越沉沦,越来越贪心。终于,他尝试着用舌尖撬开唇下的贝齿……
仿佛受到钳制,还有唇上异样的触感,裴钰忍不住偏头,抬手推拒。
裴钰的反抗,让殷白泽猛然惊醒,他忙去看裴钰的反应,只见他转了个面,继续俯趴在桌上,显然是还没有清醒过来。
殷白泽暗自松了一口气。
若是可以,他不想让裴钰厌恶他。
如果,那个沈姑娘同裴钰真的是两情相悦。
那他也会祝福的。
殷白泽叫了小二,结了账,便半搀半揽的将裴钰带出了玉露楼。
小二目送这对客人离去,神色有些微妙。
天色已晚,月影朦胧。
此时,裴钰的意识已全然下线,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殷白泽的身上,他的头顺势倚在了殷白泽的肩窝,温热的鼻息呼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殷白泽一颤,垂首看了一眼裴钰,然后默默的将他打横抱起。
缓缓的往裴府走去。
尚是初春,夜里的风还有些凉,裴钰不自觉的偏头往他怀中缩了缩。
看着安然缩在自己怀中全无防备的裴钰,殷白泽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
这样亲密的时刻,怕是不会再有了吧。
能不能,让他……
他就放纵自己这一次。
看着越来越近的裴府,殷白泽下定决心,带着裴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殷白泽好似是逃一般的离开裴府所在的巷子,他的心跳的极快。
全然没有注意一直悄悄跟踪在他身后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