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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09

高朗房间正对面的墙上安装着一架复古华丽的壁炉,他们六人一出来就被吸引了过去。

伊代皓白幼年时生活在德国,对壁炉并不陌生。他来的路上还跟高朗吐槽说,他小时候就见过两个季节——一个是冬季,一个是大约在冬季。

伊代皓白探头进去,壁炉内壁崭新明亮,他伸手在内壁摸了一圈。

乔原提醒他:“哎,小弟,你小心一点。”

伊代皓白捻捻手指,上面只有细微的灰尘,没有任何烧灼的黑色印记。

壁炉是新安装的,没有使用过,所以说这里并不是一个古董型建筑,很明显是节目组临危受命,搞出来的专业拍摄场地。

高朗笑着说:“这个就有点浪费了,咱们要是冬天来拍,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呢。”

陶心远对壁炉不感兴趣,这些只是旁枝末节生出来的迷惑项,并不是问题的核心关键。

在他目前所获取的信息里,和壁炉有联系的是——“我常常坐在炉火旁,丽萨陪我打盹。”

丽萨和炉火都相继出现,而高朗又不是主人身份,那么“我”究竟是谁

陶心远无意识地咬着下唇,他陷入思考时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小动作。他四下搜寻,快速地扫过周围的景物,屋子还没看一圈他的目光就像遇到了障碍,搜寻的速度秒降为零,长久地停在同一个地方。

他并没有任何发现,他只是看到了南泽。

南泽也没在看壁炉,而是仰头专注地盯着壁炉上的那幅画。

南泽感受到突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偏过头,和陶心远对视了一眼,然后朝那幅画抬了抬下巴。

南泽说:“画有问题。”

陶心远看过去,发现画像是抽象的风格,配色杂乱无章,像是释迦、柠檬、圣女果和青杭椒混合榨出来的黑暗果汁。

这幅画诡异极了,又占了很大的位置,不该被他们忽略的。可若不是南泽提醒,他根本不会注意。

不止他,其他四个人也都没有发现。

陶心远往后退一些距离,几乎退到了高朗房间的门口。

然后他再去看那面墙,就找到了答案。

画悬挂的位置十分特别,它像是突兀地出现在那里一样,上不接屋顶,下不接壁炉,完全处在人们的视线盲区。

陶心远伸出手指,在眼前比了个距离。

通过三角测量的差值,简单地估摸了一下画像的尺寸。

画像宽七米,高三米,上沿几乎和二楼的扶手高度齐平,下沿和壁炉之间空了四米的距离。

很明显,这四米的距离里有属于画像的一部分。

陶心远说:“画挂反了。”

乔原吃惊地回头看他,“啊”

陶心远指指被他们的头顶,示意那里有一处被忽略的神秘线索。

陶心远说:“那幅画,正确的视角是站在二楼往下看。”

红色地毯绕着环形走廊铺展一圈,柔软棉弹的质地吸收了所有人的脚步声,就仿佛一行吵闹的幽灵沿着楼梯飘了上来。

高朗趴在栏杆上往下探头,只一眼,就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啊……”高朗不由地抓紧木栏杆,“画上面……上面是六个人!”

“一、二、三、四、五、六……”乔原凑过去数了一遍,又回头数了数他们,在最后点到自己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这画上的六个人……不会就是我们吧。”

伊代皓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乔原和高朗怂得腿软,他反倒觉得好玩。

伊代皓白抓着乔原的手左摇右晃,他兴奋地说:“会不会是角色扮演!高朗哥哥是高管家的身份,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一张身份牌!”

段程望手插兜立在一旁,漠不关心,乔原瞪了伊代皓白一眼,心累得也不想说话。

陶心远说:“有可能。”

南泽微微点头,说:“继续搜房间吧。”

最靠近楼梯的就是伊代皓白的房间,面积要比高朗的大上一倍,窗户朝南,采光明亮温暖。

伊代皓白站在窗边极目远眺,从山顶看云看天都别样惬意,他眯着眼舒适地伸了个懒腰。

“我喜欢这个房间。”伊代皓白扶着窗框跳跳,高兴极了。

除了伊代皓白独自傻乐外,其他人一进房间就开始寻找线索。但桌子和床头柜上都是一片空白,衣柜里仍然是奢华的男装,并没有其他的发现。

乔原问伊代皓白:“如果高朗是高管家,那小弟你的角色是什么”

伊代皓白茫然地摇摇头,他说:“我不知道啊,节目组什么都没告诉过我。”

南泽突然停住脚步,他问道:“你之前单独见过封翳老师吗”

“见过。”伊代皓白想了想,说:“不过封老师什么都没说,只是和我简单聊了聊建筑。哦对,还问了我们专业的课程设置。”

高朗蹲下身,耳朵贴在床边敲了敲床板,“床是空的。”

“空的”伊代皓白凑过来,“那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藏在底下”

高朗点头:“应该有。”

“小弟,我来吧。”乔原拽了下裤腿,在高朗身旁蹲下,说:“咱俩把床板抬起来看看吧。”

他们在伊代皓白的床里面找到了一个复古旅行箱,其中存放了大量的曲谱和草稿,底下署名是曲作家伊代皓白。

乔原和高朗围坐在床边,像是兴师问罪的家长,你一眼我一语地审问伊代皓白,让他老实交代。

伊代皓白傻眼,无辜地指天发誓:“真的与我无关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个音乐白痴。”

段程望是专业的,他伸手接了过来,说:“我来吧。”

南泽说暂时就真的只是暂时,他独自去搜索房间的细节,似乎并没有一直带陶心远一起的想法。

陶心远靠在衣柜旁,他看着南泽的背影,有点不开心了。

人不开心的时候就得瘫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身体和心灵总得有一个不受委屈。

陶心远把衣柜里的衣服往两边一推,直接一屁股坐了进去。

南泽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最后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南泽问:“累了”

“不累。”陶心远摇摇头,说:“你又不带我一起,那我还不如坐一会儿。”

南泽看着他没有说话,眼底晦暗不明,也不知道信没信。

良久,南泽抬手揉了下陶心远垂着的脑袋,掌心和发丝的触碰不超过一秒钟,陶心远甚至还差点以为南泽在帮他驱蚊子。

“你就是懒。”南泽说,“我要去看看别的房间,你呢继续犯懒吗”

陶心远万分确定,他从南泽平静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无奈的纵容。

陶心远体内追爱的小马达又嗡嗡转了起来,他立马站直身体,说道:“我肯定是要跟你一起的。”

南泽抿着嘴笑了一下,他绕过陶心远走向高朗,说道:“我想借一下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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