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如此,只是为师今日收到故友来信,不得不去拜访故友,怕是近两年光阴无法返还,因此明年初春之时便无暇送你,此去予境路途遥远,尽早出发为宜。”
“那徒儿要一个人去吗长这么大还没下过山”
“前几日听香客们谈起山下枯桃村阎家父子也要去予境,为师已为你安排妥当,下山直去阎家便可。”
小道童闻言,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与分别的准备,却不曾想这提早的离别,竟让他如此手足无措。他稽首哽咽道:“徒儿告辞。”
观主扶起这个年幼的弟子,摸了摸小脑袋笑道:“山未移,人未亡,怎么哭哭啼啼的”
“又非从此无再聚,瞧,师傅给你做的桃木剑。”
“啊”尚在哽咽的小道童惊呼一声,一把夺过师傅手中的桃木剑,随即满眼欢喜的摆弄起来。
“去吧。”观主冲其一笑,随即大袖一挥,一阵仙风平地而起,小道童的身形便随着这道仙风飘然而去,愈行愈远。
顾不得手中新鲜的桃木剑,小道童又哽咽着朝着师傅拼命的挥手,嘴中反复的喊着:“师傅再见”
“大洞观恒真人门下八弟子,道狂拜别师傅”思绪跑到前年的盛夏,八师兄被奎王请下山前,师傅也曾说过奎王派遣使者来见他的话。只是不曾想不过两年出头,连尚未七岁的自己也要走了。如今师傅也走了,想必以后连上香的人也没了。大洞观师兄弟九人,除去三师兄道定一直闭关山中,至此山中已无一人也。
仙风渐弱,当双脚踏在大地之时,已然是阎村村口。小道童稍稍辨明方向,便朝着村里有人的地方小跑而去。遇到村民略一询问,阎笨笨的大名便如滔滔不绝之大江水般灌入脑中,所以很快的,阎笨笨的家便门前便来了一位憨而不失可爱的小小道童。
正巧,阎笨笨的父亲阎庆出门备马,立马瞧见了这位大洞观的小道童。
“小道长来了啊。”他偶尔上山敬香,倒是见过几次这小道童,便上前招呼一声,又熟稔的谈起话来:“恒真人嘱咐过我带着你一起去予境,咱们过会儿就出发。”
见眼前这位阎叔叔如此热情,小道童有模有样的抱拳行礼道:“那便劳烦阎叔叔了。”
“哈哈哈,小事,小事。”阎庆笑道:“我虽在观中见过你几次,却一直未曾向恒真人请教过道名,不知小道士你道名为何”
听阎庆此问,小道童不禁心想:“在观中所待岁月,师傅只是喊我徒儿或者小九,却未曾取过道名,如今既然要下山,自然不能没有道名,不如便叫道九好了。”
“倒酒”见父亲与小道童聊天,屋里已收拾妥当的阎笨笨便迈步而出,“难道是因为你天天给你师傅倒酒所以才叫倒酒那今后这一路上就有劳倒酒小道士为我们父子二人倒酒了。”
“才不是倒酒,是大道之道,数九之九”
见道九一幅认真解释的表情,正欲再好言戏弄一番的阎笨笨却被父亲阻止道:“好了,可莫要拿此玩笑,随为父去与你娘她们告别一声,咱们便准备出发。”
家人分别,难免一番临行语,又见妻女泪涕流。
终究还是分别。
于是踏上新程。
马车在颠簸的小路上行驶,一如道九那颗砰砰跳动的心。
这个从小被捡到大洞观的孩童,便这样怀揣着一颗对山下世界好奇、向往的心,走向了未知的世界。
他握紧手中的桃木剑,眺望着山下的天空。
依旧白云万里。
所以同在此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