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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时候。
州城驿站。
天光十分明亮,驿差正忙中有序地把分类好的信封一沓沓地放进不同的框子里。
几名驿使仰躺在一边的阴凉里惬意地闭着眼睛,没有搭手的意思。
属于他们的劳累还在后面等着,一旦出发,就是连续数天食住不安的奔波。
串联州境各县的还好,多数已经熟识。离境东去的就劳累许多,有山要翻也有河要过。南下天子城的驿道条件最好,但要注意的事情也多了起来,有许多严肃的规矩。
而躺得最彻底的那一位是西去的,他一路都是向上,路会越走越高低弯曲,穿林过山,直到抵达天山余脉。
是的,最烦的事情,就是这一批信件里,竟然有送去天山派的!
冷刀般的风,被这风锤炼得无比坚硬的大地,白山丶黑水丶苍鹰丶狼豹,一个人若常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定会被锻造得和这些事物一样坚硬。
但对偶然一至的外地人来说,那真是绝不想再有第二次的体验。
所以他现在有些烦,一动也不想动,什麽事情也不想关心。
这时他听见门口传来马蹄声,一人翻身下马,衣袂带起风声,可想其身手的乾净利落。这人往里走了两步,「啪嗒」一声把一个牌子似的东西放在桌上。
估计又是衙门的人来分派什麽事务,他稍微竖了下耳朵等着他说话——希望别落在自己头上。
但下一刻他一激灵坐了起来,偏头眼神明亮地看着门前这位素不相识的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