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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被献祭的双生子20

在朦胧的山雾里,一条黑线正在沿着山道,向着女儿河前进。

细看之下,原来那黑压压的一线是一列缓缓前行的村民。

那村民全是清一色的男人,有孩子,有成年人,也有老人,他们似乎面无表情,又似乎压抑着一种隐秘的喜悦,阴沉沉地看向队伍的最前方。

前方的两名村民,一前一后,举着一个巨大的圆盘。

圆盘的中心跪坐着一名瘦小的少女,正是刘梅子。

她戴着白色的面具,风吹起了她一身白色的纱衣,像是一只飘然欲飞的白色蝴蝶,又像即将飞天踏云的仙子,在宛如雕像木塑的众人之上,凛然端坐。

在刘梅子前面的是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少年,与刘梅子不一样的是,他的面具是黑色的,顶部伸出两个丝状的触角,画着仿佛甲虫般的花纹,黑色和金色混杂,美丽而玄妙。

少年走路的姿势很奇异,仿佛在摇摇晃晃地跳舞,又仿佛是一种轻功般的步法,他轻盈地走上山道,从手中的竹篮里洒出红色的纸片,纸片上隐约画着一种古老而模糊的花纹。在队伍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滩滩红色的纸片,像血一般红艳。

队伍就这么一路前行,走到女儿河。

天空的乌云在快速地席卷而过,时不时夹杂着一两道紫色的闪电,发出低低的轰鸣声。

女儿河的河水不再是血红的颜色,在阴暗的天空下,反而变得如墨一般深沉,隐约透出一丝河水原本的碧绿。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村长摸了摸胡子,说:“早点开始吧,不然又要下雨了。”

抬着刘梅子的村民将巨大的圆盘慢慢放到了地面上,刘梅子站了起来,她摘下面具,脱掉最外层的纱衣,裹着一层白布,光着脚,一步又一步地走入了女儿河中。

村长对着一边的村民点了点头。

那边村民立刻高声唱起了一首歌。

这首歌的语言非常奇怪,只有喉咙发出的长短不一的吟哦,带着远古的韵味,却听不清歌的内容,哪怕只有一个字。在山间弥漫的淡淡雾气中,仿佛是一种无序而又混沌的低语,空洞,汹涌,而又邪恶。

在歌声里,刘梅子全身都浸泡在黑色的女儿河中,她的一头长发.漂浮在深色的水流里,仿佛和女儿河融为了一体。她屏住呼吸,消无声息地沉入了河水中,耳边传入了模糊的歌声。

等了一会儿,一名健壮的村民托起了一柄奇异的,泛着清光的长刀。这把刀的顶端有一道奇异的分叉,仿佛是螳螂镰刀般的前足。

村民将这柄长刀浸入了女儿河之中,反复数次,将其清洗干净。

剩下的村民静默地围成了一圈,没有一丝声响,活像一堆有着五官的石块。

等歌声停下来后,刘梅子从女儿河中慢慢地走了出来。她重新披上了白纱衣,并脱掉了里面湿淋淋的白布,又跪坐在那个圆盘之中,戴上了那个白色的面具。

两个村民来到了她身边,重新将圆盘抬了起来,向着臧巽村的方向走去。

其余村民一动不动。只见村长率先跪了下来,然后全部村民随同村长一起跪下。他们面对着女儿河,闭上了眼睛,口中轻轻默念着什么,似乎是一种祷词。

在他们的身后,戴着黑金面具的少年摘了面具,露出刘翊的脸。他黑沉沉的眼睛看向了刘梅子消失的地方,静静悄悄地跟了上去。

两名村民将刘梅子送回到将军庙。其中一名村民从庙里端出了一碗早就准备好的药。

黑漆漆的药汁里发出了苦涩的气味。

刘梅子的手微微发抖,她端过这碗冰凉的药汁,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见她喝完,两名村民互相看了一眼,拉起刘梅子的双臂,打算将她放入木架下的坛子内。

这时,一名村民见到他的同伴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他还没来得及提醒另一人,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方小唯放下了手,看向对面的刘翊。

他们一左一右,几乎是同时,将这两名村民劈晕了。

失去搀扶的刘梅子瘫软在地,察觉不对劲的她抬起头,忍住一阵阵泛上来的困意,说道:“你……你们……”

眼看她要倒在地上,方小唯扶住了她,低声说道:“睡吧,乖女孩……等你醒了,噩梦就消失了。”

刘梅子看到这名美丽的女孩子张合着嘴,对她说了什么话,可惜她已经无法听清,陷入了昏睡之中。

“接下来怎么办?”方小唯对刘翊说道。

刘翊先将一名村民死死地捆起来,戴上面具,披上了刘梅子的白纱衣,并在他嘴里塞上了破布,藏入了那个坛子里。然后他从坛子里取出了一张白纸,展开铺在坛口,用绳子封口,并贴上了几张黄色的符咒。

方小唯有样学样,将另一个村民同样捆住,封住嘴,然后刘翊指了一处将军庙的死角,方小唯将那村民拖入死角藏好。

眼看处理完了两位村民,刘翊道:“她交给我,待会入夜,我会直接偷偷把她运入我们家的船里,等明天我们就直接与她在船会面。”

方小唯点了点头。

刘翊问道:“你交待好你的同伴了吗?”

方小唯轻轻道:“放心,我都说好了。等到明天祭祀之夜的时候,我们会直接在将军庙附近,那个约好的地方等你,只要你出来汇合,我们就能马上出发。”

“话说……”方小唯疑惑地问,“举行祭祀,就是在这个木架上,用铁链绞死祭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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